“言丫头怎么来了,你身子没好,该在屋里多休养才是。”

    忠勇侯老夫人一脸关切地望着沈默言,俨然是一位慈爱长辈,一叠声让下人设座,挪炭盆,加厚衣裳。哪里还有方才对萧怀蕊的横眉冷对的样儿。

    二夫人冷眼看着忠勇侯老夫人对个外姓人嘘寒问暖,却对嫡亲的孙女那样刻薄,心里十分不痛快。

    “沈姑娘醒了!那可正好!你不慎落水,这贱婢为了推脱责任,竟敢罔顾尊卑以下犯上,我要惩戒她,她竟也不服,想是觉得我不是她的主家,没有权利处置她。”

    “翠袖一个身家性命都不由己的下人,如何敢污蔑尊贵的公侯小姐?”

    沈默言颦眉,拍了拍身旁紧绷着神经的红袖,无声安抚。

    “这丫头空口白牙地污蔑堂堂忠勇侯府三姑娘,抹黑忠勇侯府的名声,这要是忠勇侯府的丫鬟,这会子已经一卷草席扔乱葬岗了。”

    这也就是沈家了,没规没矩的事儿办多了,就不把规矩当回事了,何夫人睥了眼这会儿在一旁装鹌鹑的沈姨娘,轻哼一声。

    “不过是发生几句口角,她就污蔑我蕊儿要害你性命!…”

    沈默言了然,原来是为了萧怀蕊的名声,“三姑娘这天寒地冻的突然推我下水,总不会是跟我闹着玩吧!我因此险些命丧黄泉,说是要害我也不为过吧!”

    何夫人一滞,萧怀蕊推人下水之事早在沈默言落水之日便有人报给她知道了。

    原想着沈默言不过是个小姑娘,又病得昏昏沉沉的,吓她一吓抢先把事情定了性,日后她也就不敢在外头多言,败坏萧怀蕊的名誉了。

    哪知这小丫头病了这几日,口齿竟还这么伶俐,倒把自己给套进去了。

    果然姓沈的就没一个好东西!

    说不得就是沈婉生的那个小崽子和沈家这个野丫头做局陷害!

    看着坐上首沉着脸的忠勇侯老夫人,何夫人再是心有不甘地抿嘴,也不得不放软了态度。

    “言丫头,你与蕊儿相识这么久了,你也知道,蕊儿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,虽为人鲁莽了些,但坏心是没有的,对不对?”

    何夫人殷切地望着沈默言,盼着沈默言落水之事就此定性,拳拳爱女之心溢于言表!

    沈默言微微一笑,“在此事之前,我亦不曾想过三姑娘对我怨恨至此。我也很是好奇,我与三姑娘往日无冤,近日无仇,三姑娘怎么能如此狠心下此毒手?还请姑娘解惑!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不顺眼,还要什么理由!你一个乡下来的土丫头,也配跟我争长短?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不但忠勇侯老夫人脸色不虞,连何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。悄悄瞪了萧怀蕊一眼。

    沈默言嗤笑一声,眼神轻飘飘的睇了萧怀蕊一眼,“想来,老夫人如今更能体会三姑娘的品格了?”

    侍立在侯夫人身后的沈婉微沉着脸,朝沈默言使眼色,到底萧怀蕊是侯府的小姐,闹的太难看了也不好。

    沈默言只当没看见,自顾自的将手伸到炭盆上方,汲取这一点点的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