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安国公府两街之隔的宣平侯府内,同样也有人发出这样的疑问。
华服少年负手立在窗前,身姿挺拔,一张俊脸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,既有几分稚气未消,又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之感。
这少年正是宣平侯府世子江云开。
窗外有群鸟展翅经过,掀起一阵云影,江云开一一掠过,眼眸深沉却不含忧色。
那日去灵济寺皆因公事在身,他在回去的路途上确是碰到了宸阳郡主一行人,可二人之间并无多余言语,匆匆点头便各自离去。
他心中自是知晓两人之间清白无他,到是幕后之人歹毒用心不知从何说起。
此事蹊跷的很,他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有此行径,但决计不会是宸阳郡主算计于他。
且不说在这世道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,宸阳郡主又何来的缘由,他自问没有这样的好本事。
有脚步声自门外响起,房门被人从外推开,来人躬身恭敬道:“属下参见世子。”
“如何?”
“启禀世子,属下照您的吩咐前去探查,发现流言的源头竟是由一名妇人处传出,那妇人家住在灵济寺山脚下,以耕地种菜为生,属下便以钱财相诱,这妇人见钱眼开,很快便招了,说是有人给了她银两,叫她到处议论此事的。”
听到这里,江云开低垂的眼帘抬起,淡声问道:“她可有说是受谁人指示?”
“那妇人起先并不愿吐露实情,属下又使了好些银两她才肯说,说是一个蒙着面的姑娘教她这么做的,听声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。”
那妇人常年住在山脚下,早年死了汉子,独自一人拉扯儿女,一家人过得十分辛苦。
一日,她和往常一般准备进城卖菜,好换些银钱给儿子读书用,突有人来寻她,简单说明来意后她便明白了,这是叫她害人呢,她没读过书,却也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,只一通拒绝便要将人赶出去。
谁料那人竟拿出了一个银锭,足足五十两上下,妇人活了大半辈子,却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么多银两。
无论哪朝哪代,底层人民的艰辛都是富人们从来所无法想的,五十两对有钱人家来说,可能不过是一餐饭钱、一件衣裳,但对于久经风霜的贫寒人家来说,只这一锭,她稍微省着花些,用上十数年是绰绰有余了。
那人见她摇摆不定,又掏出一锭来,妇人顿时眼红了,大儿子马上就要上学堂了,她却因为迟迟使不上银钱拖到至今,若有了这银两,便不再烦忧。
如此,妇人含着热泪就应承下来了,只是她不知,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,犯了错,就是要受到惩罚。
回禀完毕之后,男子又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交给江云开,道:“具那妇人言,这手帕是那蒙面女子来时不小心落下的,她看质地不错,本是想拿出去卖掉的。”
那妇人经受不住第一次诱惑,又如何抗的住第二次,能说的便都说了。
江云开接过来一看,这帕子在普通人家看来自然极好,但在高门显贵的人家里,不过是丫鬟才会用的物件儿。
思及此,江云开已大致知晓了七八分原委,想来此事八成是冲着宸阳郡主而来,遂吩咐道:“你立马带上这手帕去安国公府,寻到宸阳郡主之后便将方才的话再悉数告知于她。”
“属下遵命。”